当怪异的嚎叫声响彻山谷,构筑了近一个小时工事并将工事都用枝叶伪装好正在休息的三名士兵集体趴起身。
透过伪装过的射击孔,三百多米外一个小分队日军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而且,不再是曾经的小心翼翼的侦查,而是很坚决的要通过人迹罕至的山林,哪怕那里压根儿没有山路。
“一个,两个……十三个!娘的,小鬼子这是想分头逃跑啊!”老兵班长吐掉嘴里叼着的一直没有点上火的烟卷,喃喃道。
“一个小分队,班长,打不打?”田狗娃凑过来,脸色有点儿紧。
三对十三,就算他们有地形之利也有工事掩护,可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打,怎么不打?狗娃,莫怂!
这可是战功,白花花的大洋送头上,不拿白不拿!大壮,你说呢?”老班长一脸毫不在意,瞥了新兵一眼,将目光投向班里的精准射手李大壮。
那边钢盔上已经插满枝叶的李大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冲两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手势据说是某胖的惯用手势,也不知道老兵班长从哪儿偷师来的,反正比较酷,也成了李大壮表达没问题的最常用表达方式。
“那,田狗娃,你负责搞定两个,我四个,大壮先打背掷弹筒的,其余你随意。”老班长镇定自若的分配任务。
“还有,让九齿和钉耙躲远点儿,小鬼子掷弹筒可打得准得很……” 话音未落,重新将目光投向山林的老班长的眼睛猛然睁大,失声道:
“日他先人的!不好,特娘的还有小鬼子!”
随着一个小分队日军在山林中出现没过一分钟,又一队日军在其后出现。
经过清点,确认来的是两个整编小分队的日军的数量让三名士兵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一个日军小队,不光是人数远超他们,更可怕的是,他们可是配备有两具掷弹筒和两挺轻机枪,再加上二十多杆步枪,火力远超他们这两杆步枪一杆冲锋枪。
这仗,还怎么打?
无论从那个角度说,都不打不了。
若打,三人,必死。
如果求援的话……肯定也来不及了。
且不说他们没有野战电台,即便是有,等到增援赶到的时候,也早就来不及了。
“打不打?”老班长有些迟疑。
“必须打!”李大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
“一队小鬼子做尖兵,两队小鬼子一前一后,肯定是保护着什么大人物。
要是让鬼子军官跑了,那指不定还要拿多少我们中国老百姓的命来出气!
无论如何,就算咱们仨都死在这儿,也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嗯!”老班长点点头,将目光看向新兵田狗娃:
“狗娃,你咋想的?不用担心,有啥说啥。”
“班长,我听你和大壮哥的,大不了就是死嘛!我不怕!”经历过一次惨烈炮击的新兵田狗娃在两名老兵的带动下,这会儿的心理素质显然比先前强多了。
“行,好小子,不怂!”老班长严肃的拍拍田狗娃的肩膀,夸奖道。
下一刻,又突然龇着牙乐了:
“还好老子聪明留了一手,没有提前还了欠九饼那混蛋十块大洋,要不然老子去见阎王爷,心都是疼的。”
“班长,我听说,你把这几年存下的钱,都偷偷的给了经常来基地帮着洗衣服的周大姐了?她好像比你还大几岁吧!”
在这个有些悲壮的当口,田狗娃突然好奇地问起了老班长一直都讳莫如深的八卦。
“你个憨娃子,懂个屁!”老班长一瞪眼,骂了一句。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无人得见的眼底滑过一丝温柔,微叹一口气道:
“你周大姐,也是我们独立营的军属呢!她屋头的那个,是我们独立营32年来潼关招的头一批兵。
33年战死在长城,被小鬼子一枪打到胸口,救不活,就死在老子身边,临死也没闭眼。
我知道,他是担心家里的五个娃还有两个老的。
五个娃呢!两个老人,一家八口人光靠他那点儿抚恤金,也不好过呢!我能不帮衬点儿吗?”
“班长,你真是个好人!”田狗娃由衷的感叹,继而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不过,要是我们打完仗回去,我是不是可以喊周大姐嫂子了?”
老班长老脸微微一红,板起脸道:
“个瓜娃子,尽胡咧咧!特娘的,就是行,也得等我们仨活过这一仗!
赶紧的,找好地儿躲着,听老子的命令再开枪,注意,找能扛鬼子掷弹筒的地儿。”
“好勒!班长,你的喜酒我喝定了。”田狗娃笑嘻嘻地一边说一边迅速向自己早就选好的战位爬去。
“班长,五个娃的红包啊!我从今天开始也要存钱了。”李大壮也哈哈一笑,接过老班长丢过来的瞄准镜,俯身弯腰跑向自己的战位。
“五个娃?这才哪儿到哪儿?老子还要再生五个,十个红包,你们一个都少不了!
九饼,你的十块大洋就当是提前送红包了吧!”老班长看向山对面的日军队列,心里暗暗发狠。
从未有一刻,三十出头的光棍对生命如此眷恋过。
因为爱,亦或是责任。
那个满面风霜、双手已经无比粗糙的女子和那群年幼的娃娃,不能再失去依靠了。
但,再想活,鬼子也是要打的!
这是责任,也是身上这身军装给他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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