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地走着，努力拼搏的运动员们在秋风不留情面的叫嚣中迎来了中秋节，不过这天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集训队的假期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没有三天假期，独自在外奋斗的孩子们只在中秋节当天才被允许自由活动，基本上除了B市本地的孩子，其他的人都没有回家。
而更重要的是，中秋节过后，下一周的周末，他们会迎来第一次大循环，第一次大循环是集训队所有20人一起打，而根据这次大循环的名次他们会分成一队和二队，每队十个人，每个人都想进一队，进一队意味着能和水平更高的人一起训练，这样才能进步的更快，没有人想被落下，谁都希望自己是最后能被留下的那个。所以中秋节就算本地孩子晚上回家吃个团圆饭，白天也会在中心里打打球，以求保持住基本的手感。
顾杨这天一大早5点半就自然醒了，没办法，连续二十多天出早操的生活，已经让生物钟完全记住这个时间点，连闹钟都省了，顾杨也懒得再睡，坐起身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江一迪的脚。
裹的圆圆的，好可爱喔，顾杨心想。
昨晚睡前他和江一迪约好了今早去练练步伐，冯可和秦宇都说要睡个久违的懒觉，顾杨也就没有叫他们。
顾杨看到江一迪在被子里翻了个面，然后左手悄悄的伸出被子，握了握拳，接着整个人坐了起来，只是低着头，似乎很不愿意醒来，头发反常的胡乱翘着，和江一迪乖巧的坐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杨本来只是盯着江一迪的动作看着，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冰凉的手，一把握住江一迪的脚踝。
江一迪条件反射地快速抽回了脚，目光呆滞的抬头看向顾杨一脸不解。
顾杨：……
顾杨默默翻身下床去洗手台，关门，洗漱，一气呵成，没说话。
有点尴尬，怎么办。
怎么解释。
我没睡醒？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
“你刚才干嘛？”这下江一迪已经彻底清醒了，来到洗漱台边挤牙膏边问。
“啊，啊……啊！你的脚踝好白喔，哈哈。”
江一迪：……
顾杨：……
我在干嘛？
“其实就是想吓吓你啦”顾杨轻声说。
江一迪回了他一个白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一迪已经基本习惯顾杨这种间歇性抽风的表现而不以为然了。
他只是奇怪顾杨为什么只在他面前抽风，这一度让江一迪觉得很不公平。
两人洗漱很快，到操场的时候也才刚刚六点，这个季节天亮的比较晚，六点的操场是藏蓝色的，东边还看不到太阳的踪迹，也许它和大家一样还在梦里。而奥体中心里从来不缺努力的人，他们用汗水维持着能量，为“天赋”的光环蓄力。
不信你去看看那些所谓“很有天赋”的运动员，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地训练着。
“一迪，下周大循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杨压着腿抬头问旁边的江一迪。
“还可以吧，就是有时候手有点紧。”江一迪活动着手腕说道。
“等下我们去打打多球吧，练一下极限计划，练完整个人都会比较松。”顾杨提议。
“好啊，你活动完了吗，活动完了开始了。”
“嗯，来吧。”
之前两人就说好了今天早上练步伐，于是在操场上找了个角落就练了起来。
江一迪的体能不算好，这大半个月的早操一直都是顾杨带着他，江一迪除了一开始有点抗拒以外，现在基本上都能接受顾杨合理范围内的建议了，江一迪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虽然有时候有点跟不上，但相比之前，确实进步了不少。
练完步伐，江一迪躺在操场上喘着气，看着翻起白肚皮的天空，心念一动。
“喂。”江一迪坐起身轻轻推了推顾杨。
“嗯？”顾杨没起身，只是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中午出去吃吧，我请你。”江一迪看着他的眼睛说：“算是谢谢你带我练体能了。”
“？”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顾杨立马坐起身，“你请我吃饭可以啊，但是不用谢我，我也在练，顺便而已，又不麻烦。”
“那就这么说了。”江一迪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说：“走吧，吃完早饭去训练。”
“嗯，来了。”
——
在多球训练中，极限计划，就是指发球员快速不停地将球发到击球方，且不限落点，运动员需要尽力跟上每个球，尽全力将每个球有质量的回击过去，当然，在极限计划中，能将每个球都打上台，已经很不容易，要想高质量的回球其实很难，所以这是一项同时考验运动员速度，耐力和球感的训练计划。
江一迪说自己手有点紧，顾杨觉得他是有点放不开，身体太紧了，手上自然不敢放松，所以建议他打极限计划。江一迪认为可以试试，反正最近训练的强度也不是吃不消，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突破一下。
“来了。”说完顾杨开始发球。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此时球馆已经有很多人来了，大家都很自觉地打完招呼后各自开始训练。整个球馆没有一个人在闲聊。
球馆里混杂着球的跳动声、球鞋和地板的摩擦声以及运动员们的喘息声。
喧闹中有种诡异的安静感。
江一迪刚刚打完一盆球，现在喘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双手撑着球台，低下头喘气，汗水从他的发根沿着下颌线流下，还微微泛着热气，顾杨看着他剧烈起伏地胸口，不舍地撇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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