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席暮谦质疑的眼神，黎煌心里真的觉得快要疯掉了。
她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一辈子的。
就算骗了他，也好过伤了他。
可现在……老天爷呀，为什么要出这样的考验？
新闻照片连猴子都瞒不过，又如何瞒过席暮谦。
面对席暮谦的质疑，她还能如何撒谎？
谎言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滚到最后，又要如何收场？
见她不言语，席暮谦松开握着她双肩的手。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必说了，你休息吧，我去找自饶问。”
黎煌快速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去。”
“黎煌，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有多担心吗？”
黎煌摇头，继续道：“别去。”
“那你说。”
黎煌面带哀伤：“暮谦，我……不想失去你。”
席暮谦捧着她的脸颊，坚定道：“你不会失去我。”
“如果说了，我会。”
席暮谦凝眸：“我说了，你不会失去我，不会。所以，告诉我，别让我一个人干着急。”
黎煌仰头看向他，慢慢收回了拉着他手腕的手。
她双拳紧握了几分，瞒过去的，又何必再瞒。
或许，天意如此。
她呼口气，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道：“之前，我跟你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其实……并不是。”
听到这话，席暮谦眉心蹙起。
什么意思？话题为什么会跳跃到这件事上。
还有……他为什么不是？
黎煌当时的生涩反应骗不了人的。
他问道：“所以呢？这件事与你跟自饶这么悲壮的聊天，有什么关系？”
黎煌声音有些发颤：“他是。”
席暮谦脸色忽然就白了几分，望着黎煌的表情，一瞬不瞬。
黎煌垂眸：“唐自饶是……是我的第一个……”
“闭嘴。”席暮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黎煌听的清清楚楚。
他后退几步，扶着沙发边缘坐下。
黎煌甚至不敢看席暮谦的眼睛。
她不敢想象，这话对于席暮谦来说，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病房里很安静，就这么过了许久……
席暮谦终于再次开口问道：“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我带着你跟唐自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像是不认识一样，彼此问好。每次一起出行，你们都表现的很不熟，结果，却就只是为了做戏给我看吗？你们……”
“不是。”黎煌摇头，心里酸涩不安，忍不住想要落泪。
可她是加害者之一啊，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落泪。
雾气已经在眼眶中汇集，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不能哭。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骗你，这一切，我也是昨天才从唐自饶口中听到的。我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这件事，我虽然没有告诉过你，但猴子和年年他们都是知道的。”
席暮谦握拳：“告诉我，唐自饶怎么说的？”
“他说，几年前，他被人下药，途径南山的时候，被人追，他徒步上山，却刚好遇到了要下山的我，当时在下雨，我见他有些不舒服就帮了他，把他扶进了山上的小木屋里，结果他药效发作，就强行把我……”
她说着，低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
而席暮谦也在此时，握紧了拳。
唐自饶……
黎煌深吸口气，继续道：“他说，他本想找我弥补，可我因为刺激太大，所以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我哥便请他离开我的人生，不要再刺激我。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哥告诉我的，就是当年的事实。我以为我失忆，只是去爬山不小心滚落下来摔伤了头造成的……”
黎煌痛苦的摇头：“我真的不记得，我曾经跟谁做过那种事，邵家指责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冤枉，可现在……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暮谦，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她说着，双手捂住脸颊，无声的流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席暮谦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她。
他的视线，慢慢沉重。
想到了那次，提起过的唐自饶暗恋的女人。
唐自饶说，“其实，以前我也想过，要告诉你们，可是拖着拖着，不知怎的，就到了没法儿再说的地步。等我再想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些错了时机。”
“我很爱她，非常爱”。
当时唐自饶甚至默认了自己爱的人，就是身边的人。
席暮谦第一次觉得，自己还真是傻。
他竟一次也没有将唐自饶跟黎煌之间牵扯上分毫。
他望向黎煌，声音里带着戾气：“唐自饶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要做什么？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吗？”
黎煌擦掉眼泪，抬眸，摇头：“不是的，他是想让我将这件事，永远的保密，他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我伤害你。”
“既然不想伤害，那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他是施害者，他怎么能……”
席暮谦心口剧烈的起伏，显然，他真的动怒了。
他越想心里越恼恨，起身要往外走。
黎煌忙下了病床，上前拉住了他：“暮谦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黎煌摇头：“别去。”
“怎么，事到如今，你反倒想保护他了吗？他不是伤害过你的吗？难道你对加害者，还要有恻隐之心？”
“他……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我们都希望你……”
“你们？”席暮谦眼眶泛红，握住她的双肩：“没有你们，你是你，他是他，你，是我的。”
黎煌望向他，满脸泪痕。
席暮谦帮她擦掉了脸上了泪，“弯弯，黎弯弯，不要为了他哭，我会疯掉的。”
黎煌深吸口气：“我不是为他哭，我是觉得……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我不想听这个。”他把黎煌重新送回了病床边，按着她双肩，让她坐下。
“躺下，睡觉，我跟唐自饶之间的事情，你不许插手，牢牢的记住，你是席暮谦的妻子，不要再见他，嗯？”
黎煌凝视着眼眸发红，满脸怒气的他，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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