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女人除了诊所,压根就没有家”
张静怡没有理会同伴的抱怨,继续将头埋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下,双手在鼠标和键盘之间来回移动。
印度尼西亚属于典型的热带海岛形气候,这就是说此处的早晚是没有温差的,夜晚与正午相比,除了没有阳光之外,气温的变化几乎就是直线形的。
老式吊扇在头顶呜呜的旋转着,仿佛是在回应阿南既郁闷,又显得不耐烦的抱怨。
病床上金纳医生近乎呓语的“家“,加上难耐的酷热与潮湿,让两人在西区这间狭小的民房内度过了夜间的绝大部分时间。
接通网络,使用专用加密设备与远在**之外的“公司总部“建立连接,开始在浩如烟海的数据存储中查找所有涉及凯瑟琳金纳的背景信息。
几小时的忙碌下来,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金纳医生的父亲在她上大学预科的第一年就离开了人世。在那个初秋的周五,他从温哥华的家中赶去美国探望自己的老友,顺便参加另一位生意伙伴的午餐会。长着金色络腮胡,拥有一头红色长发的金纳先生搭乘飞往华盛顿的波音767班机。在机场起飞之前,还打电话向唯一的爱女凯瑟琳送上了周末祝福,并遗憾的告诉他,周末他来不及赶回家中帮助女儿庆祝生日,但回家的时候一定给她带来惊喜。
此后的十多个小时里,凯瑟琳和朋友们在一场场狂欢派对中度过了自己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直到,有人在朦胧中打开了电视机。
“上帝啊,纽约被袭击了,哦,不,还有华盛顿,上帝啊”
电视上正循环播出各大电视机构制作的爆炸性新闻专题,尽管主播不同,口音各异,但他们所关注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
这一天,是2001年的9月11日。
在被劫持的五架飞机中,有一架坠毁在了华盛顿市郊,靠近弗吉尼亚州的丛林里,飞机的航班编号是93。金纳先生,事业颇为成功的加拿大造纸商人,就是这架航班上的乘客之一。
得知噩耗,凯瑟琳母亲的精神瞬间奔溃,接着可怜的女人因为悲伤而患上了**腺癌,接受完手术才发觉,癌细胞已经布满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就离开了人世。
从此之后,凯瑟琳金纳靠着父母留下的信托基金生活,接受大学教育。她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加拿大,再也没有回来。两栋房子也在多年前委托房地产经纪销售,并前后转了三任主人。
“所以,这个女人在加拿大根本就没有家,也没有任何值得恋恋不舍的亲人。”
阿南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同样给张静怡倒了一杯。
“她的名下没有任何房产,公开资料显示,我们的医生一直住在诊所办公室里,假期到处旅游,从未接触任何房产经纪人。”
阿南边将漆黑的咖啡送到张静怡手边,边告之自己调查部分的结果。
“或许,结果不是那么糟糕”
张静怡说着将笔记本电脑向旁边推了几厘米,指着屏幕给同伴看。
“这是老家分析部门的超级计算机得出的检索结果,你看,都是凯瑟琳金纳这三年来在所有社交账号上发布的照片和文字信息,还有些视频录像。这个女孩,对,就是这个亚麻色短发的,有点像好莱坞明星的,她们的关系显然不一般哦。”
张静怡指着一张显然是在雅加达拍摄的照片对阿南说,这是一张在木船上用手机留下的双人自拍合影。
“哦,是帕维亚河,水上市场”
阿南看了几秒钟,肯定的点点头。
“那么,你打算从这个美女身上着手?”阿南问
“对,我调查了她的背景,这姑娘在新加坡的摩根斯坦利投资公司工作,而她,在雅加达显然还有其她的亲密爱人。”
张静怡操作鼠标,照片和人名在屏幕之间来回晃动,最后停留在一张摄像头上截取的视频特写上。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张静怡问阿南
“哦,这里,好吧,我想我应该知道”
同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我最好立刻出发,现在,应该是那里最热闹的时候”
张静怡合上笔记本电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卫生间,借着昏黄的灯光化妆,换衣。
阿南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凯瑟琳金纳十分钟前死了,肺部严重感染,不是意外”
张静怡侧着脸在戴耳环,镜子里那张变幻出艳丽妆容的脸庞略微显出一丝不快。
“妈的,这线索越来越窄了”
雅加达东区 距离共和国宫一点二公里之外
“兰花草酒吧”的外表显得平凡而普通,张静怡甚至感到有那么点破败和腐朽的气息。油漆斑驳的落地大门,黑洞洞的大玻璃走廊,要不是外面停着的那些豪华跑车和各种摩托车,简直让人以为是到了一处政府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张静怡对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挂着粗短金项链,脖子和手臂的每一寸肌肤都露出纹身图案的大汉小声说了几句,又塞上几张小面额美元钞票。
顺着大汉指引的方向又走了十多米,步下十多级台阶,绕过一处装饰了喷泉和花园的欧式中庭,张静怡的整个神经系统都被突然而至的音乐所彻底震撼了。
她扶着墙壁停了半秒钟,好让穿着粉色紧身长裙和金色吉米周高跟鞋的身体稳定住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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