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恩德 拉希德“中华饭店”广场前
被枪声撩拨的热血沸腾,全身细胞处于高度兴奋中的凯特,突然感觉右侧脸颊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感觉有股热热的东西顺着下颚流淌到脖子上。
她只得暂停射击,左手从机枪护木上移开,随便在脸颊上擦了一下。凯特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汗水罢了,没想,手正待缩回去,却被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抹血色。
“上帝啊”鲁莽大胆的爱尔兰人后裔,这才发觉自己大概是被子弹或者弹片击中了。她不由地惊呼一声,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然后继续扣下扳机,享受枪管燃烧冒出的焦糊味。
“看来上帝还是很够意思的啊,哈哈,回家后一定要去镇上的教堂,找理查德牧师好好聊聊,他和上帝的交情看起来非常酷。”
凶猛炽烈的PKM机枪继续向着进攻东侧阵地的匪徒们吼叫起来。
其实凯特想错了,她要感谢的不是小镇的理查德牧师,尽管他在布道的时候会不时跳起杰克逊的“太空”舞步,但毫无疑问,就连牧师自己,似乎也没有真正接近过上帝。
她应该感谢的,是此刻正调整呼吸,眼睛距离瞄准镜大约三厘米之外的孤独猎人,狙击手杨松。
无声也无息,杨松灵活异常的手腕轻轻向后拉动枪机,他感到机械组件毫无停滞的滑动,就像是在丝绸上恣意舞蹈的芭蕾演员。
第二枚高精度狙击弹被推进了枪膛,等待被击发。
“在你三点钟方向,狙击手,重火力,我没有打中”
杨松透过戴着的微型战场无线电与埋伏在另一侧阵地里的老树桩通话。
他的话语简单明了,没有半个字是废话。
“明白”耳机里传来一声清楚而低沉的咕嘟声,是老树桩。
过了片刻,杨松拨动瞄准镜的变焦手轮,他现在不需要精确地锁定,而是更大的观察视野。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一处隆起的瓦砾堆上,碎瓦残梁上仍在燃烧蓝色的火苗,火苗里依稀是个大布熊玩偶,应该是孩子进入安全区时丢落下的玩具。
杨松其实没看到什么,他只是有一种直觉,上千次观察,上百场实战养成了独特的神经回路。
瓦砾上的蓝色火苗猛地向旁舞动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旁边鼓起嘴,使劲吹了口气。
紧接着,舞动的火苗猛地向上一窜,然后幽幽地熄灭。
“小李被打中了”无线电中传出老树桩的声音。
杨松嘴角抽动了一下,很快平复,他转动变焦手轮,目光犹如猎鹰。
“小李”并不是人,他只是老树桩布置的假目标,带遥控,可以移动,比那些简易假目标要逼真许多。
紧接着,杨松看见跨过运河,距离自己大约1600米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些什么。
对,有个什么东西迅速晃动,然后再次消失。
“我射击了”老树桩咕嘟一声,无线电中传出他拉动枪机的声响。
“锁定”
杨松也轻声回应。刚才的两分钟时间里,他和老树桩设下了陷阱。首先是杨松概率性射击,然后是老树桩利用假目标引诱,其后,老树桩凭借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开枪射击,最后杨松在敌对狙击手起身转移的时候,向着他必经的路径上,再射出致命的枪弹。
“转移”
杨松开始熟练地整理步枪,他边将掉落在地上的弹壳装进一个黑色布袋中,边对着无线电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打中目标,但狙击手的金科玉律从来就是两个字-----“移动”。固定在一处不换阵地,那基本就是自寻死路。
“你先”
老树桩回答的同样简洁,他将在杨松完成阵地转换之前,进行必要的保护。
对于这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华山论剑,街道瓦砾间的那些匪兵们是无从得知的,他们只是机械地冲锋着。
“哎,不对啊,这些人不怕死,不怕打啊,邪门了,就像,就像”
屋顶平台上,杨主任头上的凯夫拉防弹头盔已经歪斜,他孱弱的身体因为穿着防弹衣,而变得连呼吸都不均匀了。杨主任边举着望远镜从两张厚钢板的空隙里向外张望,边惊讶万分地大声喊道。
“吸了很多毒品,恩,应该是僵尸粉,所以不怕死”
刘西疆毫不惊奇,他的后背斜依着厚钢板,边狂嚼能量棒,边回答杨主任的提问。
“那,那怎么办?”杨主任嘴唇发青,简直是没了半分血色。
街道上传来阵阵乱哄哄的叫喊声,黑压压的匪兵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幽灵大军似的,嘴巴里发着呓语,手里的武器盲目地喷吐着火舌。很多子弹顺着空隙穿过前排的匪兵,但后面的人竟然踩着同伴的尸体踏过去,丝毫没有袍泽之谊。
也有不少弹道较高的子弹从空中落入酒店的院子里,弄得遍地都在下子弹雨。几个平民志愿者被击中,抱住受伤处抢天呼地,原本负责救护的志愿者看到这样的阵势,吓的手脚发软,不敢上前救护。
“你,你,你,冲,快快地,不死,不事”
饭店里的乌克兰前军医放下韩国小女孩,冲了上来。只见他指手画脚,嘴巴中用大声吐出词不达意的中文。
终于,几名志愿者在他的感召中稳定了心神。
“冲”前军医大喝一声,也不戴钢盔,只是顶个大号金属缝合盘顶在头发稀疏的脑门上,快步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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